夜之后,她的亲人,只剩下躺在病床上的母亲,那个可能永远不会醒来,无法跟她说一句话,永远不会对着她笑的姜瑶。
她才二十五岁,何以孤单至此?
宋颜依叩首在他肩头,尽情地发泄,今晚,就让她放纵一回,将这些年所受到的苦和难,痛与殇,都尽数哭出来。
官寒越单膝跪在地上,支撑着她,他埋首在她的发梢,她的身体在颤抖,那样凉,没有一丝温度,他抬手,将她搂在怀里,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脊背。随后,他感觉到肩头一阵温热,衣服已经她的眼泪浸湿。
官寒越静静地搂着她,心脏被无尽的悲伤啃噬,那蚀骨的疼痛随着每一根神经游走全身,与其说是他在支撑着宋颜依,不如说他此刻也需要她的支撑。
五岁那年,他失去了母亲,连带着父亲也成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。是爷爷官钦山,将他带在身边,抚育他,教导他,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到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。
他总以为时间还很长,一切都还来得及,他总有机会可以在爷爷跟前尽孝。他曾经对爷爷说过,毕业之后,再给他三年的时间证明自己的能力,让爷爷放心将官氏交到他的手上。
如今,他做到了,得到了爷爷的认可,可爷爷也不在了。心里某个地方像是被生生剜去了一块,破了个洞,血汩汩地往外冒,连同眼泪,也跟着不受控。
宋颜依正伤心,感觉脖颈处有一道温热滑过,是他的眼泪,那清晰的触感灼得她心头一颤。她哭得不能自已,都没有想过,官寒越的悲伤不亚于她。
他风尘仆仆地赶回来,平日里那个精神抖擞的老人却只是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,如今醒来,话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上几句,就撒手人寰,他心里该有多痛,多悔啊!
宋颜依一阵心疼,伸手去环了他的腰身,将他紧紧抱住,这个无眠之夜,他们的悲恸,是相通的。
官钦山的遗体很快被送入殡仪馆,在那里设了灵堂,一家人齐齐穿上孝服,跪在灵堂前。
官云峰和俞新梅年纪大了,跪了会儿便去一旁休息,官云峰面色憔悴,一下子像苍老了好几岁。
官继泽和官心颖跪了两三个小时,也有些支撑不住,只有宋颜依和官寒越,跪了一整夜,直到天亮。
被人扶起来的时候,宋颜依整个膝盖都已经没有知觉了,却止不住地抖,站都站不稳,倏然间,一双有力的手将她扶稳。她抬眼看去,官寒越正站在她旁边,面色如灰,嘴唇苍白,没有一丝血色,清亮犀利的双眸,了无生趣,哪还有半点光芒。
宋颜依一阵心痛,嘴唇翕动着,却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,眼里心里又酸又涩,可是再无半点泪意,仿佛一夜之间,泪已经流干。
“去旁边坐会儿吧。”官寒越声音晦涩沙哑,每一个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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