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镜子城_老岳与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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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唇膏印。

  我说:“老岳,你要照照镜子。”把手机前置拨给他看,他一把就推开了镜头,马上就凝住了,瞬间的索然无味。我说让你看看而已,岳嵩文侧眼去看窗子,对着玻璃上的影子微笑说:“真是……”真是什么?他的样子是荒唐,我捧住他脸,拍了拍又揉了揉,手指揩那些唇膏,指尖沾得尽是艳色,又涂抹到老岳嘴唇上,眼皮上,他别脸说别闹了,我说就闹,怎么样。他嘴角的都不够用了,我把嘴唇贴到他的眼皮,摇头晃脑,把余下唇膏全抿上去,岳嵩文的眼皮颤动着,然后睁开眼,眼角红的,好像哭了一顿,我又着了迷,低下头去跟他亲吻,乱亲,这次岳嵩文扶着椅子站起来,我是虚坐在扶手上的,岳嵩文撞开了我的手,我从椅子跌到地上。

  岳嵩文的鞋尖把我的脸踢正,我仰躺着跟他对视,总这样看他,他低头的样子很美,也因为我早爱上被人俯视,被看得干干净净,毫无保留,置之死地而不必后生,这种感觉也加速迷情。岳嵩文又去推了一把椅子,椅子像我一样仰面朝天,然后岳嵩文就压了下来,衣服很快被他脱得很净,都铺到身下,隔开地毯,但是头发还是散出去,跟地毯粘粘连连。在地上感觉像兽,岳嵩文面上的妆点像一种山里的鬼魅,狂乱的,奇情类的。这样也喜欢,没有秩序,都是糟着来的,岳嵩文的衣服滚得很皱,我把他推到下面,他直接躺在地毯上,肯定要犯洁癖,但是也来不及,必须要急冲冲的,才有那种感觉,被需要的感觉,老生常谈,为什么人活着总要被需要,被需要所以就能给出去,为什么偏要给别人才开心,自己留着不好?留着就觉得自己是没有用的,总得还是要给。岳嵩文会这样?好像会,他总要我求着他,可是我求了他给我什么?他能给,愿意给?总那么审慎,真是抠门,还是他们那一代人都是那样,总眼见或亲历一霎时的一无所有,以致余后还心有戚戚,那又不是我的错,我已经够照顾他了,再多的我能给什么?我还怕一无所有呢,我也是可怜人啊。刚才喝酒的时候,想到跟刘文甫坐在天台的烛光里,还是怪我自己的可怜,怪我自己的不足,如果我不是总也缺掉一块,怎么会总觉得别人不是真的,担心被戏弄,被看不起。跟老岳这样,我也觉得可怜,我可怜,他也有点可怜,我想要更好的,像刘文甫那样光鲜光明的,他也值得一个更开朗点的女人,哪怕只是爱他的钱,也会比我爱得单纯。

  岳嵩文在洗手台上擦脸,揉皱了数张纸团,我说你别这样擦,我拿卸妆油了。挤在手心给他涂,然后指挥他乳化然后洗掉。岳嵩文真乖,什么都听我的。他洗掉唇膏,瞥我那化妆包,里面是什么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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