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指在杯子上沾了水，将那复杂的第一个字在桌子上一笔一划地模仿写出来，再在底下写了个简体的天字。
将桌子上的油灯端近了些，仔细看着上头的两个字，一时陷入了沉思。
果然还是简体字高效好认呢......
“娘？”阿松奇怪喊了一声。
杨柳抬头，瞅了阿松一眼，手指着上面那有十几笔的字，问阿松：“这是什么字？”
“天！”阿松高兴地喊道。
杨柳：“你咋记得的？”
“看一遍就记得了。”阿松咧着嘴，露出一口白牙，眉眼弯弯。那油灯微弱的光在他脸上投出一片阴影，让他的五官更加立体。
杨柳也忍不住跟着笑，目光又落在桌子上那个复杂的天字，默记它的构造。一根修长的手指伸过来，落在了那个简体的“天”字上，问道：“这是什么？”
“这也是天，不过是只有娘才认识的天字。”杨柳瞥了眼，随口应了就又看向那个繁体的天字。
“阿松也认识了。”阿松应道。
杨柳抬起头看向他，就瞅见他满脸自信。
手将桌子上那个简体的天字一抹，将那个装了茶水的杯子推到阿松跟前，抬抬下巴：“你写个只有娘知道的天字。”
阿松目光落在那杯子水上，伸出食指沾了点水，在桌子上写了个天字，再抬头看了杨柳一眼。
杨柳惊奇地瞅了他一眼，不会这么简单就学会了吧？一定是因为天太简单了，嗯！
这么想着，她立马在桌子上写了个地字，“看好了，这就是地。”
阿松凑过来，杨柳躲不及，下巴被他的发髻扫到，痒痒的，软软的。
杨柳伸手就想去摸那个脑袋，阿松毫不留情抽身而去，自信地扬起下巴：“认识了！”
嗯？看一眼就认识了？
她不信！
从怀里掏出手帕，将桌子上的那个“地”字抹去，让阿松写出来，桌子上出现了那个“地”字，杨柳吃惊不已。
这......这阿松还真是聪明......不对，是学习能力强，恩是这样的。
“娘再教我几个字吧？”阿松高兴对杨柳道。
杨柳瞅瞅他，沾了水就将天地玄黄，宇宙洪荒几个字都写了出来，教了阿松念了一遍，立马就将布满整张桌子的字都给擦了，对阿松抬抬下巴：“你来默写出来。”
阿松手指沾了水，立马在桌子上写出来，双手轻轻握在一块儿放在桌子上，纯真笑着看向杨柳。
竟然......一个字不差......
杨柳吞了口水，轻轻点了头：“都对。”
阿松嘴巴咧得更大了，开心地瞅着杨柳。
拿着帕子擦桌子上的水，杨柳再瞅阿松，那一脸纯真的模样看得杨柳心里一阵挫败感。
明明就是个傻乎乎的样子，为啥......为啥总觉得跟个旋涡一样呢？
“娘不奖励阿松花生吗？”阿松笑着问道。
杨柳：“......”
她啥时候说过要奖他了？
瞅着他发亮的眼睛，杨柳拒绝的话愣是说不出口，只能起身去拿了两节花生给他。
接过花生，阿松高兴地就要剥。
杨柳拉着他的胳膊：“你先回屋子睡觉，晚上不要吃花生。”
“阿松不困。”阿松简单应了一句，第一个花生已经被他剥完了。
“娘困了，要睡觉了。”杨柳对着他道。
阿松抬头瞅向杨柳，瞅见她说得认真，便将花生抓在手里，站起身，乖巧道：“那娘睡觉，阿松回自己屋子了。”
“阿松乖。”杨柳努力扯了个笑脸，夸赞了阿松一句，将他送出屋子。
等他走了，杨柳快速栓上门，快步回到桌子前，拿着那本快被翻烂了的《千字文》，拿水沾了手，在桌子上写起字来。
她可是博士，智商卓群的，怎么可能认字还比不上阿松？
不，她不能输！这是博士的尊严！这是女人的尊严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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