抬头去看冯晓萌，“你为什么、为什么那么护着他？真的是因为，是因为他是你好友的儿子吗？”

　　冯晓萌愣了愣，随后泪如雨下：“那天晚上，宋夫人给我打过电话……但是我没有接到……我不知道那天她到底要跟我说什么……如果我接到那个电话，说不定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了……”她靠在顾翰的肩膀上，仿佛当着孩子的面这样并没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，“是我对不起他们……呜呜呜……”

　　顾翰叹息了一声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：“不怪你，都怪顾予淮太过畜生。”

　　顾予淮不肯说话，挣扎着从地上坐了起来：“我以后，我以后会对他好的……”

　　顾翰“哼”了一声，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：“没有以后了。”

　　顾予淮体力消耗殆尽，但是精神却依然高度紧绷。他虽然不能够出去，却是找了秦修调出了当时的行车记录，让他导入电脑之后又发给自己。——原本他想要的是行车记录和当时的录像，可是事发路段因为太过荒凉，并没有人发现那边的监控早就已经坏了，只能作罢。

　　他坐在电脑当前，行车记录仪虽然记录的画面是车前，却能够听到两人的交谈声。到达事发路段，只听到祁幼萱说了一句“前面停车”，后来就是窸窸窣窣衣服摩擦的声音，随后他关注的两个人就都出现在了镜头当中。

　　顾予淮那张红肿的脸被电脑屏幕的光芒映衬得发亮，他紧紧盯着后来出现的那些人的嘴型，试着搞清楚他们到底说了什么。他的手指在鼠标上摩挲着，不断地把进度条往后拉着，在看到第十三遍的时候，猛地把鼠标砸在地上，站起身抬脚就把身后的座椅踹出去老远，后面的书架受到影响，应声而倒，书哗啦啦地尽数掉落。

　　顾予淮盯着那些个摔得乱七八糟的书籍，脸色更黑。

　　——那些人的普通话并不标准，猜测的内容牛头不对马嘴。

　　至此，他所拥有的线索都断了。

　　派出所在四十八小时之内并没有问出什么来，却也不敢直接把人放走，正在他们焦头烂额之际，相关部门竟是批捕，他们赶紧就像是烫手山芋一样，把人送到了看守所。

　　宋京泽不太了解这其中的弯弯绕绕，连提出异议的方式都不知晓，只能够顺着这些人的意思，该怎么办怎么办——至少这个时候，他还是相信，法律是公平的，肯定能够给他一个交代。

　　——直到他在里头遇上了所谓的刺头。

　　与他同宿舍的人是个等待着宣判的毒贩，他有点搞不明白这是按照什么分配的床位，甚至苦中作乐地想着，把两个不同原因关进来的人放在一起，难道就不怕互相学对方的犯罪技法吗？

　　那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，剃着的圆寸似乎就是在昭示着这人就是不好惹。即使已经是在看守所，他依然不肯消停。

　　在宋京泽来的第一天晚上，就像是要告诉他谁才是这个屋子里的老大一样，不断地推搡着他，却在看到他纹丝不动之后，似乎觉得有些跌范儿，改为叉着腰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他：“怎么进来的？”

　　宋京泽并不觉得自己有过错，再加上他并不喜欢这种动手动脚的人，只是冷冷地看着他，不肯说话。

　　那人倒是来了劲，忍不住更加大力地推搡着他：“不说话是什么意思，嗯？看不起我？”又在半晌得不到宋京泽回应之后，恼羞成怒，一拳就挥了过来。

　　他有两个宋京泽粗，有自信能将这个单薄的白斩鸡教训得服服帖帖的，哪知道他还没来得及得意于自己要在多一个人面前树立威信，眼前人影一闪，那人已经到了身侧，而自己的手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墙上。

　　“啊——”那人捧着自己的手哀嚎着，惊天动地的，却没有一个工作人员前来查看。

　　这种情况根本就不正常。

　　宋京泽的脸色突然难看起来，他突然明白了，自己大概是被人特殊关照过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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