鸣响起。
极快，也极轻。
鸾鸟玉佩彻底碎裂，却没有化成碎玉，而是化作了无数的灵团。
五颜六色的，像是萤火一般大小，在围绕着慕容韫转了一圈之后，便升腾而起来，朝着四面八方而去。
其中，有一大团，都在为首的青色光团带领之下，冲向了来时的南门。
“现在，你们自由了。”
慕容韫看着它们像是星子一般回归，面上快速地闪过一抹释然。
如此，即便她有了危险，这些鸾卫也不必因为她死而陪葬了。没了鸾鸟玉佩的限制，鸾卫们就不会因为衰竭而死于三十五岁……只可惜，对于他们天赋的损毁，她是无法弥补了。
慕容韫看着最后一个光团飞走，将手中仅剩下的玉佩穗子往怀里一放，脚下一点就朝着北门而去。
满天的灵团因为在灵血的指引之下，像是星子一般，冲向了本体。
鸾一看着从天而降，径直落入体内的青色光团时，还难得的有些愣怔。
直到灵海和心脏之处的某处禁锢消失了，他才回过了神来。
“这不是……？”他自效忠于公主府之后，便已经上交的灵血灵力吗？
有年幼沉不住气的鸾十六早就已经咋咋呼呼的喊出来声来：“这是我的灵血灵力！”
“郡主这是放我们自由了吗？！！”
“我自由了？”他傻兮兮的又确定了一遍，而后更是蹦跳了起来，只恨不得放串鞭炮庆祝一二……
随着鸾十六的声音，形形色色的鸾卫们即便带着面具，也都缓缓笑了起来。
但这份快乐不持久，很快鸾卫们就发现了慕容韫此举的用意来。
有早就已经被慕容韫好吃好喝收买的鸾卫，迟疑的问了鸾一：“鸾首，郡主这是何意？”
“她是不要我们了吗？”
鸾一看着手中同样是慕容韫重金请人打造的双刃，其上镶嵌着的风系晶石价格昂贵，是他一百年的月银都买不起的。
但这样的晶石，慕容韫给他镶了两颗。
不止是他，其他的鸾卫们，后来也或多或少的配置了些保命的灵器。
大到灵器，小到衣食住行……都是前代鸾卫们都没有的……
慕容韫是一个大方的主人，不容置疑。
鸾一收紧了手中的双刃，眼神坚定，即便所有的鸾卫都获得了自由，却也没有一人离开。
他明白了慕容韫最后那句话的意思。
“既然郡主让我们守住，那我们便守住。”
虽没了限制，可他们依然是鸾卫，自然也要听从慕容韫的命令。
鸾一的话一出，所有的鸾卫也立刻有了回应：“是。”
整整齐齐，一如既往。
这一幕，直看得边上才布防好的泷川军们一顿不解……看起来，倒是比他们这些从军的还有信仰？
当然，若是慕容韫看到了，更会满是欣慰。
她大胆的在这个时候解开了限制，就是赌鸾一会帮她守住宫门。
可即便是她自己，也没有料到，竟然没有一个鸾卫离开。
这大约便是真心换真心。
可惜，这份难得的温情，也只限定于南门。
北门之下，已是血流千米，满地残尸，就连护城河内的河水，都成了深深浅浅的红。
皇室供养的灵卫团更是死伤过半，只留一半还在苦苦坚持着。
慕容韫赶来的时候，一眼见到的就是持着长枪，身负金色盔甲的灵公公。
她认出了灵公公的盔甲，连忙上前询问战况：“灵公公，情势如何？太川王可是败了？”
还记得她走之前，灵公公还和太川王缠斗着，如今既然空出了手来，想必已经有了结果了。
可她的问话，却并没有意料之中的答复。
慕容韫心里产生了一丝恐慌，连忙大步上前，绕到了灵公公的正面。
而后，她的身形一颤，眼眶无法控制地红了。
灵公公不是不答她的话，而是……无法回答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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